“放心,朕不会怪罪你。”玄烨爽快说道,“若非有你,大阿哥还要受苦不说,朕也可能会被人蒙蔽,朕对你只有赞赏的。”
“皇上天纵英明,哪里会被人蒙蔽,只是刚巧臣妾知道曼陀罗花罢了。”
“你涉猎的东西倒是广泛,连西域奇花也了解得这麽清楚。”
玉录玳就哀怨地看了眼玄烨:“宫中长夜漫漫,臣妾不过是寻些事物打发时间罢了。”谁叫我不受宠呢。
後面一句没有说出来,但潜台词很明显,表情也很到位。
玄烨不说话了,过去八年,他待玉录玳确实很冷淡,甚至未来,他能保证的也只是不亏待玉录玳。
总算是闭嘴了,玉录玳不动声色轻吐了口气。
帝王多疑,她想保住马甲很多话都是越说越错,只能往深宫妇人都在意的恩宠上引,康熙才不会觉得不妥。
一行人到了储秀宫,梁九功唱喏:“皇上驾到,钮祜禄妃娘娘驾到,诸妃跪迎!”
他声音一落,就有各种风情的妃嫔从储秀宫各个宫室里出来迎驾。
当然,除了被禁足的赫舍里·芳菲。
“皇上,娘娘,还少了一位珍答应。”梁九功禀道。
“皇上,娘娘,珍答应,她不太好,不能出来迎驾。”柔婉的声音响起,衆人的视线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张俏丽的芙蓉面见这麽多人关注,悄然红了脸。
“珍答应是什麽时候开始不舒服的?”玄烨问道,声音听不出起伏。
边挥了挥手,让太医去给珍答应诊治。
回话的芙蓉面女子有些失望,只这样的好机会难得,她很快又打叠起精神回道:“回皇上话,珍答应从晨起便有些不适了。”声音更柔了几分。
太医很快出来,拱手禀道:“回皇上,正是曼陀罗花毒。”
玄烨闻言与玉录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赏。
他挥了挥手让衆妃嫔退下,带着玉录玳和梁九功去了赫舍里·芳菲住的偏殿。
赫舍里·芳菲早就在门口跪好:“嫔妾受罚,羞见天颜,未曾出去迎驾,还请皇上恕罪。”
“你确实该羞见天颜。”玄烨在上首坐下,沉声说道,“还不快把你暗害大阿哥的事情从实招来!”
赫舍里·芳菲换了个角度继续跪着,闻言满脸疑惑:“什麽暗害大阿哥?嫔妾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玄烨语气冷沉:“你不必狡赖,朕既然来了,便是有了证据的。”
“皇上,嫔妾只是着急珍贵人身体,担心宫中其他人会被毒花所害,这才想了法子让人给您带口信。”
“嫔妾知道自己在禁足不应该管这个,可嫔妾不忍心珍答应年纪轻轻就……”
“嫔妾知错,请皇上责罚。”
“但要说嫔妾害大阿哥却是从何说起?”
“不如从赫舍里庶妃看的《万物志》说起?”玉录玳看了眼正好翻开在曼陀罗花这一页的《万物志》接话道。
此时吴秋杏在门口福了福身,贴着墙来到玉录玳身边站定。
玄烨将书移近扫了两眼:“朕记得你入宫的时候孑然一身,这本书你是从哪里来的?”
赫舍里·芳菲苦笑一声:“嫔妾再怎麽说也是元後的亲妹妹,虽在此间禁足,但请人带本书给嫔妾打发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这是想用元後打亲情牌了。
玉录玳决定做个恶人:“这《万物志》涉猎极广,便是宫里恐怕也寻不出这样的一本t书来,是谁这麽有心,千辛万苦帮赫舍里庶妃搜罗此书?”
赫舍里·芳菲咬牙,一时无言。
玉录玳微微一笑:“是那个帮你传信的小太监带给你的吧?”
“就是不知道,这《万物志》最早是经了谁人的手?”
随後,玉录玳自己给自己接话:“只是,本宫不太懂,你既说这毒花长在了宫里,那它又是如何跑到噶禄大人家里的老井中去的呢?”
“对了,本宫还听说你时常会让人带点心给一位老嬷嬷?”
吴秋杏心中狂跳,那位老嬷嬷可千万别是姑姑!
“去把那老嬷嬷传来问话。”康熙冷着脸说道。
赫舍里·芳菲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这人从进宫之初就没有安分过。
从前甚至想插手太子的教养,简直痴心妄想,胆大包天,其心可诛!
想到这人差点害死大阿哥,就为了给自己安个大阿哥救命恩人的身份,好让他优待于她,康熙就觉得胸口噎得慌!
他当初为何答应让赫舍里·芳菲进宫的?
哦,是元後拉着他的手说不放心襁褓中的太子,希望能有个血亲在宫中陪伴。
也是他因着元後对赫舍里·芳菲太过轻纵,倒让她越发得寸进尺,无法无天了起来。
玄烨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人,是不能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