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昭将视线转移到那幅画上,盯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也记不起来自己跟这幅画究竟有何渊源。
付言诚似乎也没指望人能回复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是你刚拜我为师不久,参加玉江市幼儿书画大赛获得一等奖的作品。”
宋知昭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幅画,他是真没想到,这般久远的画作他老师居然还保存得这般完好,连周边都没有半点泛黄的印迹。
“知昭,你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的骄傲啊。”付言诚将那幅画放回原处,擡手拍了下宋知昭的肩膀,“老师很庆幸当初收你为徒,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走出了曾经那段最昏暗的时光。”
付言诚的这番话发自肺腑,不掺杂半点虚情假意。
他甚至时至今日仍在想,如若当初拒绝收宋知昭为徒,那麽他後半生的光阴里,或许就会失去很多乐趣和存在的意义。
在感动之馀,宋知昭则是敏锐抓住了人话中的重点,他深吸一口气後郑重问道:“所以老师,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吗?”
付言诚知道如今时机已至,是时候将全部真相告诉宋知昭了。
他走到桌前坐下,指着对面的椅子对宋知昭说:“好孩子,你也坐下来吧,这件事或许有些长,需要老师跟你慢慢道来。”
宋知昭将背包摘下来放在桌上,端坐在付言诚老先生的对面,做好了仔细聆听的准备。
也正是接下来通过付言诚老先生娓娓道来的一番话,让他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原来在二十年前,他应该还有几位师兄。
那时候的付言诚是玉江市美术家协会主席,名声在行业内外都响得很。而他的那几个师兄,便是在付言诚最风光无限的时候拜入到他名下的。
当时的他们年仅十岁,却都有着他日能够扬名万里的野心。付言诚将他们的野心看在眼里,却满不在乎,他甚至还认为自己的学生们有野心是件好事,只有这样,才配做他的学生。
但即便如此,他身为人师,也要为他们考虑周到。
他担忧他们野心过盛,将来会在圈中得罪了人,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所以他平日里对待自己的学生们可谓是宽严并济丶恩威并施,在传授他们毕生所学的同时,也在明里暗里的教会他们如何做人。
可有些人生来就是坏种,他并不觉得付言诚当时是在为他们好,反而认为他们的这位老师是怕他们将来扶摇直上,他日将他取而代之。
所以在拜付言诚为师的十五年後,其中一人开始暗中挑拨离间,挑唆他们浓厚的师生情谊。甚至还撺掇另外几个人暗中将付言诚的画作赠予一些‘权贵’及‘资本家’们,拉拢那群人可以为己所用的同时,也为将来之事埋下了很深的伏笔。
三年之後,那个人向上方举报付言诚身为美术家协会主席,时常结交权贵丶以权谋私,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干涉部分省级丶市级比赛,甚至还在大型美术展览会的评选中,肆意收受贿赂,给他冠上了‘贪赃枉法’的罪名。
仅在一夜之间,付言诚名声扫地,甚至被停职调查,随时面临着‘进去’的风险。
好在付言诚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年他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很快在几位老友保释和调查部门的相助下,度过了这一劫难。
而在事後,他的那些学生们,因偷盗个人财産等罪名被带走调查,最终自食恶果。
但也正因为如此,付言诚心灰意冷,主动辞去了美术家协会主席一职,将自己封锁在家中整整一年。
直至宋知昭的出现,才让他勉强有动力继续坚持下去,也在後来接受了玉江美术学院的邀请,成为绘画艺术学院的院长,有了如今崇高的地位。
没办法,谁让宋知昭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术天才呢?说到底,还是因为付言诚心太善了,他不忍其明珠暗投,白瞎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创作能力和对色彩的敏锐辨识能力。
宋知昭在听完这件旧事後,整个人沉默了许久。
他没想到,原来在老师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更没有想到,原来十八年都能捂不热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在缄默许久後,宋知昭猛然意识到了什麽,他擡起头来,向付言诚询问道:“老师,那个最初带头挑拨离间的师兄,他姓什麽?”
“不愧是个聪明孩子。”付言诚由衷感慨了一句,“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他姓马,名叫马池霖。”
宋知昭瞪圆了双眼坐得笔直,双手紧攥成拳,在腿上止不住地颤抖。
他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这个人,跟与我同一届的马骁旭到底有什麽关系?”
付言诚暗吃一惊,没想到宋知昭竟然这麽快就猜到那个孩子身上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忽而浮现出了几抹沧桑。
他偏头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轻声道:“他啊,就是马骁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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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稍微有点长,而且内容纯属虚构,千万别计较真实性~(也没有借鉴任何真是案例,纯属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