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笙听着清脆的巴掌声惊惧地贴着树不敢动,乌眸转了转打量四周,思量着有没有逃跑的机会。她从前根本一点都不了解陆怀屿,陆怀屿真的太可怕了。
“是赵元承,都是赵元承的错。”陆怀屿强行拉住她双手:“扶笙,从前他没有回上京的时候,我们多恩爱?是他回来破坏了我们的感情,要不然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没关系的扶笙,只要赵元承死了就好了,他死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他疯狂且执拗地与姜扶笙说着话,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在赵元承身上。
姜扶笙越听越是心惊。陆怀屿已经彻底疯了。她得想法子从他手里逃出去。
“那边有一个山洞,进去,扶笙我们进去!”陆怀屿猛地推着姜扶笙往前走。
姜扶笙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被迫跌跌撞撞走进山洞。
山洞不深,也不算高,姜扶笙跌坐在地,靠着洞壁喘息。
“宁安,你去和赵元承说,姜扶笙在我手里。让他过来。”陆怀屿站在洞口处,吩咐宁安。
宁安迟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杜仲忍不住道:“主子,方才一路走过来我已经问清楚了。赵元承那边所来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三倍。要不然,咱们把姜姑娘留在这里,先离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
他们本就不是赵元承那些人的对手,以少胜多更是没有可能。
“闭嘴!”陆怀屿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朝宁安道:“还不快去?”
“主子。”宁安没有依他所言,擡起头道:“兄弟们的命也是命,遇事要顾全大局,您不能……”
他对陆怀屿向来忠心耿耿,但陆怀屿今日的决定实在让他失望。
他自己的命不打紧,他不想手底下那些兄弟为了不值得的事跟着他白白送了性命。
“你去不去?”陆怀屿抽出袖中匕首,抵着他心口。
宁安眼神一下黯淡下来,低头应道:“是。”
他看了杜仲一眼。
杜仲默默跟了上去。
这一瞬间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他们所忠非人,并不打算再回来。
陆怀屿转身看向坐在山洞角落处的姜扶笙。
山中行走一夜,姜扶笙早已憔悴不堪,发髻一片凌乱,衣裳也鈎破了好几处,眼睛红红地坐在地上,看着可怜极了。
陆怀屿一阵心疼,俯身安慰她:“扶笙,别怕。等我解决了赵元承就带你回上京,你就什麽也不用怕了。”
姜扶笙垂着眸子不理他。明明现在最让她害怕的就是他,他远离她就行了。
但陆怀屿这会儿已经彻底癔症了,她说什麽也没有用。她又累又怕,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陆怀屿手持匕首,在她外侧坐了下来,就这样守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丝毫动静。
陆怀屿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朝外唤道:“杜仲!”
外面除了啾啾鸟鸣之声,没有任何回应。
“杜仲?”陆怀屿站起身出山洞查看。
姜扶笙擡眸朝外看去,想起方才陆怀屿逼迫宁安去找赵元承。或许宁安他们对陆怀屿失望了,就此一走了之?
她扶着洞壁起身。倘若陆怀屿就只一人,她从陆怀屿手里逃走也不是全无机会。
“你要去哪?”陆怀屿忽然走回来,握紧手中的匕首看着她:“去找赵元承?”
姜扶笙扶着洞壁没有说话。
陆怀屿望着她。
两人僵持了片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走这边……”
隐隐约约听着,像是石青的声音。应当是顺着姜扶笙他们方才走过留下的痕迹寻过来了。
姜扶笙闻声不由擡起头来。
陆怀屿显然也听到了石青的声音,他偏头往外看了一眼,缓缓对着姜扶笙举起手中的匕首。
“扶笙,对不起,我只能利用你。”
姜扶笙尚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将匕首架在了姜扶笙纤细的脖颈上。
“你要做什麽?”
姜扶笙脸儿白了。
即便被陆怀屿挟持,之前她也没有觉得有多害怕。她一直觉得陆怀屿不会要她的命。
但这会儿冰冷锋利的刀刃就架在脖子上,带着一丝尖锐的疼痛,让她心底生出惧怕来。
她向来惜命,从来没有想过死的。
陆怀屿将她拉到怀中,贴着她耳朵低声道:“别怕,我不会真的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