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连忙推开她:“早做什麽去了?背叛主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少夫人也不欠你的,过得不好也是你自找的!”
琥珀这样看起来是可怜,可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琥珀落到这般境地是她活该!
姜扶笙缓步往前走,没有回头。
爹娘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她连家人都护不住,更没有心思去护一个背叛她的婢女。
“少夫人,你就这样痛恨奴婢吗?奴婢只是和少爷说了你的消息,少爷他那麽喜爱你,我也不算有多背叛你吧?”琥珀看着她的背影绝望地大喊:“你就真的这麽痛恨我吗?”
姜扶笙足下微顿,心下一窒。
倒不是觉得琥珀可怜,而是想起赵元承。
琥珀说得或许有些道理,她做得算不得什麽大事,但没有人能承受背叛。
而她和赵元承呢?
他们自幼青梅竹马,他呵护她长大,心心相印两情相洽,甚至已经谈婚论嫁。
琥珀这样的背叛她都无法接受。何况她那样背叛赵元承?
难怪他恨她入骨。
“笙儿。”
陆怀屿在小径尽头等她。
姜扶笙回过神,瞧见他不由心神一敛。
青翠的枣树挂满了小小的绿果子。陆怀屿站在那里,阳光将斑驳的树影投在他身上。温润如玉,依旧如轻雾般雅致。
她却窥见过这副漂亮的皮囊里住的是怎样一个灵魂。
“今日这麽早就回来了。”她缓缓走近,和他打招呼。
“今日衙门不忙。”陆怀屿负手与她并肩而行,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你今日舍得出来了?”
他用力攥着自己的手,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宁安禀报说,赵元承将莫山留给姜扶笙了。
莫山是赵元承手底下第一好手,赵元承去青州却没有带走莫山,可见对姜扶笙的重视。
加上姜扶笙每日将自己关在屋子中,忙着给赵元承绣抱腹……
想到此处,他心中嫉恨涌动。一个念头更让他心中杀意汹涌,难道,姜扶笙和赵元承好了?
“出来晒晒太阳。”姜扶笙看着前头。
爹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样了。她还是先不问吧,若是有进展陆怀屿不会不和她说的。
“琥珀跑出来见你了。”陆怀屿背着手走在她身侧,淡淡开口:“我最近对她下手确实狠了些。”
姜扶笙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关于陆怀屿那种特殊的癖好,她只是知道,也只和陆怀屿说过她知道。
她以为陆怀屿和她是心照不宣的。这般隐秘之事,没有人会愿意宣之于口。陆怀屿怎麽忽然和她提这个?
“我克制不住自己。”陆怀屿望着远处,声音低得像是在呢喃:“这些日子你不理我,我无处发泄,只能那样对她……”
姜扶笙不知该说什麽好,便没有开口。
“笙儿,我不是生来就这样的。”陆怀屿忽而转身面对着她,神色激动:“倘若我和陆怀川一样在陆家长大,我也会和他一样温和善良。可是扶笙我不是,你知不知道流落在外,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因为一个馒头被人追着打是什麽滋味?我的身子骨比陆怀川还要差,可我偏偏死不了。”
他忽然想对姜扶笙剖白自己。他察觉到她已经开始厌恶他了,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
她向来心软。
若是得知他的遭遇,她会不会同情他丶理解他?
姜扶笙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小流落在外,单这件事而言,陆怀屿的确是个可怜人。
但这不是他作恶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在外面流落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我受了伤发着高烧,好几日水米未进已经奄奄一息时,我的养母救了我。”
说起养母时,陆怀屿眼睛里有了光。
姜扶笙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经历,不过既然有养母,他又怎麽会流落到西洲馆那样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