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点头:“宜嫔从昨晚开始就很安静,今日也没见那边有什麽大的动静,估计是在抄写宫规吧。”
“可惜了,现在是在围场,不然,也该让太皇太後赐几本经书让她抄抄,让她好好养养性子,别以为肚子揣了货,就能不把妃位的娘娘放在眼里了。”
清雪迟疑着问道:“主子,您最近,怎麽总是维护钮祜禄妃娘娘啊?”
佟静琬叹气。
人的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嘛。
她从前觉得钮祜禄妃横在她和表哥之间,挡了她的路,实在是可恶至极,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乌雅·颂宁的算计,她竟然觉得,这後宫若人人都跟钮祜禄妃一般公正守礼,能少了多少纷争?
反正,钮祜禄妃掌着宫权却从未因她们之前的矛盾而为难过她,也从未在她面前端掌权宫妃的架子。
有乌雅·颂宁和初初有孕就飘起来的宜嫔比着,她如今算是知道钮祜禄妃的难得之处了。
她也想明白了,只要钮祜禄妃不跟她抢表哥,她以後便再也不针对她了。
“走,咱们去瞧瞧乌雅贵人去。”佟静琬深吸一口气,打叠起精神。
便是秘药的事情没有证据,她也认定那是乌雅·颂宁的手笔,只要有她在一天,乌雅·颂宁就别想安生!
营区几位宫妃的动向,玉录玳大致都是知道的。
康熙不在,宫妃便都歇了争奇斗艳的心思,总体来说都很安分,偶尔起几句口角,只要不闹得过分,玉录玳都是不管的。
她这几日的重心都放在了在小阿哥的身上。
如今在外头,专门伺候小婴儿的人暂时是配不齐的。
很多事情,玉录玳都愿意亲力亲为,呃,擦屎换尿片除外,这个,真不行!
其他的,她都慢慢上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雍正帝的滤镜,她总觉得小阿哥乖得不像话,和刚出生的时候闹腾得周围人仰马翻的小哭包截然不同。
她拿起司琴连夜缝制的彩色绣球在小阿哥眼前晃,笑着说道:“小阿哥,你怎麽一直往帘子外看啊?”
“你是不是也想出去骑马啊?”
“那你快点长大吧,等长大了就能策马到处玩了。”
“主子,小阿哥真乖,来了咱帐篷後一声都没有哭过呢!”司琴笑着夸道。
在一旁叠尿片的嬷嬷心说:那不是必然的吗?
当时乌雅贵人都昏过去了,她还以为小阿哥生不下来了,都想好了托哪个相好的老姐妹帮她把藏了一辈子的私房钱交给她老爹老娘了呢。
哪里想到啊,钮祜禄妃娘娘就那麽亲亲一碰乌雅贵人,小阿哥“唰”一下就出来了!
胤禛:……你才“唰”!你全家都“唰”!
後来啊,谁抱小阿哥都哭,就钮祜禄妃娘娘抱着不哭。
若小阿哥不是她亲自接生的,她都要以为小阿哥是钮祜禄妃娘娘亲生的了呢!
不过,她知道这些话不能说,钮祜禄妃娘娘不喜欢。
这几日在钮祜禄妃娘娘的帐篷里伺候,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司琴和咏荷就不说了,过得那是真自在,整日里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便是那几个小太监竟然也整日乐呵呵的。
她都不止一次看到司琴招呼几个跑腿的小太监过来,给他们饴糖吃。
紫禁城哪个宫里的小太监被当成人过?不都是趴在地上一点点爬起来的?
所以,宫里从底层混出来的太监,心思都阴狠,人也无情,除了银子,谁都不认。
可她瞧着钮祜禄妃娘娘这里的几个小太监过得比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也不差什麽了。
哦,应该说要过得更好一些,钮祜禄妃娘娘还给膳房银子,让他们每日熬煮些绿豆汤给宫人们解暑气。
她瞧着,司琴他们都是笑看着小太监喝饱,从不争抢糟践的。
永寿宫的人,好像和其他宫里的都不一样。
要是回了京城,她能继续伺候小阿哥就好了,她也想成为永寿宫的人呢。
玉录玳可不知道勤勤恳恳叠叠尿片的嬷嬷会想这麽多,她逗着小阿哥:“现在烈日正当空呢,等傍晚,本宫带去帐篷外走走,好不好啊?”
胤禛收回眼神,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娘娘哎,别哄朕玩了,已经过去五日了,皇阿玛还没有回来,你赶紧派人去找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皇阿玛就是在此次木兰秋狝的时候惊了马,暂时失去了踪迹的。
那会儿朝中出现了很大的变故。
皇阿玛回来後,很是处置了一批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