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又是一阵头疼,在风中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空中鸟雀归了巢。他隐约听到殿前喧闹起来,似乎是散了宴。
苏常善扶着柱子站起身,时间久了腿有点发麻,他便撑着柱子弯下腰缓了一会儿,咬着牙嘶嘶喘气。
绷直的双腿和挺翘的臀肉在正红衣服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只是苏常善毫无察觉。
他弓着身子努力和发麻的腿抗争,突然被身後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好不要脸地拍了一下屁股。
他一个踉跄向前冲,被人拽了回来,一头栽进梁劲风的怀抱。
等再擡头时,他一张漂亮的脸上黑雾缭绕,眼睛里寒光阵阵,瞧着要杀人。
“梁劲风,你是不是有病!”
被骂的人毫不在意,一把将他扛起,另一只手还有兴致帮他揉揉发麻的腿,只不过越揉越僵硬。
“我奉命带你回府,怎麽就是有病了?难不成你还会把脉?要不您给我把下脉,瞧瞧是不是害了相思病?”
苏常善简直无语之至。
感情这麽几年,这人不仅长了身高涨了军功,连脸皮也变厚了,甚至是几项中长得最多的一个。
想当年这小子分明是个被别人骂上一句都要黑着脸红着眼冲上去干一架的主,怎麽现在成这副样子了!
简直一个活流氓!
苏常善本就没躲多远,梁劲风扛着他一路走,没几步就快到人群聚集的麟德殿附近。
苏常善急得脸都红了,脑子嗡嗡直转,疯狂挣扎道:“你先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我还怎麽在宫里混!”
梁劲风哼笑一声:“谁叫你躲那麽远,老老实实等着我不好吗?”
梁劲风那手铁掌一般,无论苏常善怎麽挣扎都能结结实实把人钳住。
人声喧闹已然传入耳朵,苏常善想想自己现在在宫中本就尴尬的位置,再想想今天皇帝意味深长的话明天就能传遍各宫,倒时候旁人见他,都不会只笑他是个太监,还要逗弄他是个陪将军睡过的太监。
就算当年自己不告而别扔下他一个人不够意思,也不至于现下用这种方法让自己难堪吧。
他又不在宫中呆,自己以後怎麽做事怎麽见人呢。
一时间委屈难过和愤怒全往脑子里灌,他愤愤锤了梁劲风两拳,逐渐没了动静。
恍惚间,他听见那男人叹了口气,下一瞬自己便落入一处温暖。
马车厢内不知什麽时候生的炭火,这时候整个马车都暖融融的。位置上用锦布缝的软垫铺好,背後还有方枕可以靠。
苏常善呆了一瞬,茫然擡起头。
梁劲风半个身子探进车内,肩膀支起车前遮挡的布,露出身後隐约的人群。
人群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而自己被梁劲风挡的严严实实,外人来根本看不清是谁。
梁劲风擡起手,带着茧子的手在苏常善脸上抹了一下,把情急之下流出的泪带走,有些哭笑不得。
“这麽黑的天,是人是鬼都辨不出来,谁知道是你,怕什麽。”
“等你挪着小碎步到马车上,人都冻透了,我还和你谈什麽?你到我府上养病还差不多。”
“行了行了,收收眼泪。当年在漠上一口水都舍不得喝,现在你哭出来的眼泪都够当时喝三天的了。”
苏常善终于缓过了神,一巴掌扇在梁劲风胳膊上。
“没事喝眼泪做什麽,你有病啊。”
梁劲风不以为意耸耸肩,一个猛子窜了上来,挤在苏常善身边。
“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了,我有病。”他拉过苏常善的手,装模作样让他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害了相思病好多年,可不是要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