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冤屈?
锦徽可冤枉了。
自己是为了筹钱不得不变卖家产,现在家产没卖出去,还要沾上偷运药品倒卖的罪名,她可是憋屈死了。
易艋到易公馆调查的时候,锦徽差点哭给他看,嘴里不住的抱怨:“就敢跟我能耐,我丈夫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
易公馆里来的不仅有易艋,还有彭诚。
易艋还肩负宏鑫制药厂的调查,因为锦徽货运中的药品是来自宏鑫制药厂,他是顺藤摸瓜查到的这里。至于彭诚为什么来?完全是因为彭诚来给锦徽洗刷冤屈的,证明锦徽的货物里并没有药品。
调查药品和否定药品的双方碰了面。
这场面又尴尬又有意思。
锦徽很想听听他们怎么各执一词,奈何孙明黎打断了他们。
易舷并不在家,他和他的律师团队正与公使馆斡旋,派孙明黎过来为锦徽保驾护航。
锦徽把能说的的都说了,看他们继续僵持的态度,小脾气一上来顿时不乐意了,因为情绪不佳直接干呕起来,紧忙跑到了卫生间。
锦徽有孕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易艋是今天上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喜讯,便主张不再继续打扰锦徽。
好走不送。
叶枝安抚锦徽的脊背,轻声说:“人走了。”
刚才还出震天响声音的锦徽立刻停止干呕,坐在小凳上长叹一声气:“可算是走了。”
锦徽在装。
她是干呕不假,但没到忍受不了的程度。她现现在用怀孕的事装虚弱是个很好用的借口,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麻烦加身,她想躲是躲不掉的。
她货物中的药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徽不知,叶枝也不知。
更让她们不知的是彭诚为什么突然转了态度,两人同时看向孙明黎。
正在整理文件包的孙明黎感觉身后有四道光剑向他刺过来。他的动作变得轻慢,试图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刚才彭诚说甄副官因为陷害我,畏罪自杀了。”锦徽走近孙明黎,“这件事,允谋事先知道吗?”
易舷枪杀甄副官的事实必须不能外泄。
一是易舷不能落个杀人凶手的罪名,二是易舷担心被锦徽知道他的残忍。
所以真相必须烂在孙明黎的肚子里。
孙明黎回身面向锦徽,推了推眼镜面色平静道:“是当着彭司令的面自杀的。”
锦徽不太相信:“甄副官是绝处都是想方设法求生的人,他既然掌握了抓捕我的证据,那么恨我,怎么会自杀?”
锦徽设想过,如果自己是甄副官,就算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了心中的怨念逮到一丝丝的机会都会出击,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甚至付出生命。
可是她又一想,如果甄副官是他杀,作为他的直系长官彭诚不可能不管。可是彭诚的态度很明确。他并不在意甄副官的死亡,反而推翻了对她不利的证据,不惜与警察厅意见相左。
锦徽觉得孙明黎会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
孙明黎无奈,低下头认命一般的说:“是易先生。”
锦徽皱着眉头。
孙明黎说:“易先生给彭诚施压,让彭诚不得不漠视甄副官的死亡。”
“允谋给他施了什么压力?”
“太太。这关于秦督军的死亡,还请太太等先生亲自为你解释。”
锦徽恍惚了一下,心底的伤感渐渐涌上心头。
不用等易舷回来解释,有人来为她解释了。
秦煜风尘仆仆来到易公馆,第一件事就是找易舷。易舷不在,锦徽见的他。
秦煜一路上吞咽了不少痛苦,见到锦徽时也不管锦徽为什么苍白着脸,开口大骂魏南松。
“废物!查了半年多都没查出来是最亲近的人联合外人架空他!一旦他有所察觉,那场仗就不会打!爹也就……”
秦煜说不下去了,心中万般悔恨,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没有察觉呢?
他嘴上骂的是魏南松,实际上在骂他自己。是自己的无能没有及时现端倪,才会导致父亲的死亡。
无数个夜里,他一直被惊慌扰醒。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与父亲毫无生机的遗容重叠,心中的悔恨和愧疚交替纠缠。一日找不到仇人,他一日无法安宁。
锦徽不认为秦霹雳的死亡与秦煜有关。她安抚秦煜的情绪问他仇人是谁。
“彭诚。”
随着秦煜的掷地有声,锦徽一直怀疑的心终于落了地。
甄副官对她的恨意不加掩饰,就是因为彭诚是他的靠山。他之所以相信彭诚会给他撑腰,是有背后的共同利益支撑。
成为魏南松的左右手实属不易,能够代替他成为沪城之主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