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徽失语苦笑,她笑出了声,涌现出错综复杂的心情,她摇头是否定佟云争,也是否定自己。
“他找到你了,你知道我的处境了,但你没来找我。”
“徽儿……”
“你们有什么区别呢?他瞒着我与我结婚,你知道我在求你还要弃我而去,你们不都是把我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你说他不适合做我的丈夫,你呢?你适合吗?”锦徽委屈极了,牙齿咬着唇里的软肉,一次比一次用力,唇间已经有浓郁的血腥味。
“我能原谅所有人对我不辞而别,我可以接受所有人回头找我。但我接受不了,有人要我失去我身边的人。”锦徽盯着佟云争,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完整的名字,“佟云争,你不能这样。他是我丈夫,你不能让我和他分开。”
“可是他是易舷啊。”佟云争不放弃继续说服锦徽,“夺回易家产业短短两年他就坐上了会长的位置,背地里他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在云南并不老实,你有想过为什么红叶帮的房飞扬要对他唯命是从?程威在洪泉帮买他的命,他为什么一直可以忍气吞声,你就没想想他在谋划什么大局吗?”
佟云争抓住锦徽的手,任锦徽怎么甩也不松开,反而越握越紧:“你对他来说是什么?你想过没有?你送给他的地,让他坐稳了商会会长的位置。宏鑫百货是宏鑫的产业,宏鑫靠它赚了多少额外之财。他与秦家的关系与日俱增,暗自结了多少类似四号码头的关系。对,还有你的机械厂,没有易舷从中调解,你以为这个机械厂能顺利开到现在吗?它迟早也会落在易舷的口袋里。最主要的是,你满清贵族的身份,为他易家增添了多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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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徽不想再听,她让佟云争不要再说了,但是他不听她的。
“徽儿。他瞒了你太多的事情,德意志、美利坚、云南、沪城,他的经历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你不要被所谓的婚姻蒙蔽了眼睛而失去判断。知道吗?”
佟云争一连串的话扒开锦徽心底一层又一层已经覆盖好的心事。
她只是比别人学东西慢,但她不傻。
佟云争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如明镜一般。
是她心甘情愿!
她得到了庇佑她的婚姻,得到了覃军督军府在覃军越来越高的声望,得到易舷对秦家无限制的经济支持,得到了自己资产的最大运用,得到了她梦想中的女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械厂。
有失才有得。
锦徽都清楚,但她不说,因为她始终相信易舷会永远与她站在一起。她要求仅仅如此,为什么还要被佟云争说得如此不堪。
锦徽挣脱佟云争再次失败,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她只问他一句话:“好,那我问你,你有事瞒我吗?”
佟云争回答地十分真诚:“没有。”
“你骗我吗?”
“我没骗过你。”
“你刚才说给你机会,我要是不离婚,你还愿意吗?”
佟云争拉住锦徽,急迫地说:“徽儿,你不是这样的人。出轨情夫,你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还在逼我。那你与当初逼我结婚的苏璜有什么差别。”
锦徽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闷棍打碎了佟云争所有的自信。
锦徽最大的难过始于被苏璜威胁结婚,不管佟云争信不信,当时锦徽无能为力求助无门即将认命之时,是易舷解救了她。那时的易舷就是锦徽生命中的救世主。为此,锦徽愿意将他奉上神坛,忽略神坛下的一切罪恶。
这一点,佟云争永远比不上。
秋风起,枯叶落。
锦徽的心脏疼了又疼。
街边有人在吸烟,她低头数了一下,两根烟蒂,他在抽第三根。
锦徽幻视上次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易舷,那天她也是见了佟云争,那天他也抽了三根烟。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易舷没有按灭他手里的烟,他吸着,吐出烟圈,看锦徽向他走来。
锦徽有些狼狈。
她今天穿了她现在很喜欢的红粉色西洋裙,像是一只可爱的洋娃娃。可是袖子脏了,珍珠项链歪了,头也因为与佟云争反复的拉扯中凌乱了很多。
锦徽撑着无力的身体向他走去,她不见易舷来接他,停在原地。
隔着一条小道,她只看着他,鼻尖红红的又委屈又埋怨。她誓,如果易舷不过来接她,她一定会生气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他。
皮鞋最终停在锦徽的珍珠高跟鞋前面,宽大的身躯给她遮住了吹过来的风。
他的指尖要有烟在燃,她不乐意了,他的指尖一松半截烟落地,皮鞋碾灭。
锦徽再也站不住,落入易舷的怀里。
“我想回去。”
易舷问她:“想回哪?”
“回家。”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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