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徽不明白。
王新筠以为是锦徽脸皮薄不好意思,凑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锦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瓜子皮险些卡在嗓子眼里。
锦徽剧烈咳嗽,王新筠忙拍她的后背:“这么大反应呢。”
锦徽不知道怎么跟王新筠说,呼吸平稳后抓着王新筠的衣袖,悄声说:“我们没有。”
王新筠闻言一下子炸了:“没有?”
“姨母,小点声。”锦徽的视线落在书房的方向,生怕别人听见了。
王新筠可不羞这种事,抑制不住激动的心问锦徽:“他不行?”
“不是不是。姨母,您别说了。”锦徽的脸像是熟透的虾子,红的不像样子。
王新筠把锦徽搂到怀里,细心问:“是他不想与你结婚?不愿碰你?”
锦徽不知道怎么说这事。
他们是新婚夫妇却不做夫妇之实,可以分居而睡但要同床共枕。锦徽不懂闺中男女这档子事,从不多想也不幻想。
易舷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事事为她着想。可是锦徽清楚,易舷的态度是出自他的人品和教养,不是情爱。锦徽对他也没有生出非他不可的悸动。
既没有对佟云争的好奇和期待,也没有对苏璜的冲动和想要讨好他的想法。
很平淡。
平淡到如果不是丁叔他们叫她一声太太,她都忘了自己与易舷结婚的事实。
可是这种感觉锦徽说不出,她怕姨母担心,怕觉得自己过得不好,所以话只能到喉头又被她咽回去。
“是我觉得我还小不想做那种事,允谋理解我,不会强迫我。”
王新筠半信半疑,观察锦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姑且相信她的话。
“算他还有点良心。”
锦徽趁热多夸易舷两句:“允谋对我很好,他的家人对我也很好,我过得很舒心。”
锦徽过得舒心就是王新筠最大的心愿。
想想也对,只要锦徽快乐平安还管那些做什么。她还小,多玩玩多看看,肯定比年纪轻轻当娘亲要好。
锦徽还不知道王新筠已经为她考虑到生儿育女上去了。
晚饭过后,锦徽和易舷回到和畅园。
这是易舷第一次神智清醒的到锦徽的园子,上次是他喝多了被秦煜架回来的。
锦徽带易舷逛园子,园子很大,景色别致,即便是光秃秃的冬天,因为景观精美,景色也比别的地方精致怡人。
锦徽穿过垂花门时想起一件乐事笑出了声。
易舷侧目看她:“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锦徽笑说:“去年这个时候,表哥拿了一份民报给我,上面刊登你成为沪城商会会长的新闻。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看,报纸不小心沾染上墨汁,你的照片全部糊掉了,我根本看不清。如果那时候我在照片中认识你,在琪安娜舞厅的初次相遇我定能认出你的。”
“你当时怕成那样,应该是不会认出我的。”
“谁被蒙着眼睛威胁对待都会害怕的。”
锦徽的卧室在锦徽覃城婚礼那日被布置的红彤彤一片,婚礼结束后房间恢复了她往日的布置风格。
清新典雅、古香古色,仔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墨香来自于房间的另一面墙上挂着的四幅水墨画。
春夏秋冬四个主题,春为燕雀杨柳,夏为荷花墨鲤,秋为山高水长,冬为乱石梅花。
每幅画的右下角留有画手的名字——锦徽。
这是锦徽引以为傲的四幅作品,她从不掩饰自己的骄傲,挂在房间里反复欣赏自己的技艺。
易舷只见过锦徽看书插花,并未见过她的绘画,当下对锦徽本人多了一分新奇。
锦徽的床没有易公馆的床大。
叶枝临时送来一床厚被子,说是今晚会有雪怕新姑爷着凉。
锦徽成婚后叶枝跟着去易公馆生活,继续像以前一样照顾锦徽的起居。她人爽朗大方喜欢说笑,很快与易公馆的人熟络上,很得喜欢。
易舷挺喜欢叶枝的做事风格,十分干脆利落,手脚麻利。他也愿意与叶枝交流,从而知道锦徽更多的过往。
叶枝铺被子的时候锦徽去洗澡了,屋子里只有观摩锦徽画作的易舷。
易舷随口问了一句:“你家小姐学过画画?”
叶枝回答:“请过一位国画专业的学生当老师,学了一些笔法。不过小姐更喜欢一个人临摹。”
锦徽的画能看出不少绘画大师的影子,博采众长,但也能够看出不足。不过按照锦徽的年纪来说,达到这个水准已经是非常厉害。
叶枝铺好被子说:“老爷想给小姐找厉害的老学究做老师的,可是他们一听是到覃城督军府任教,都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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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覃城中称得上有成就的大师大多是前清的老人,他们不想给军阀工作。”